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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徐 来

编辑|徐 来

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
楚考烈王多年无子，朝堂风雨飘摇，黄歇一番权衡，竟亲手把怀孕妻子献入宫中。

几个月后，太子诞生，王后封立，楚国风向彻底转了。

这一决定，换来一成语千年流传，代价却是性命？

黄歇辅政与楚考烈王登基

公元前263年，楚顷襄王病重，太子熊完还在秦国做人质。

朝中没人坐得稳，楚国派了黄歇去秦地照顾太子，名义上是辅佐，实则监护。

那年，黄歇已经名满诸侯，曾在赵、魏、韩三国游说斡旋，出入如风，到了秦国，看见秦军醉饮，黄歇心里一下子盘出一条活路。

趁秦人沉醉，黄歇带着太子假扮成车夫、仆人，混在车队里突围出关。

买通守卫，用重金换路线，数日奔逃，终于躲开秦兵追兵，回到楚国境内。

楚顷襄王临终前听说太子平安回国，当即传位。

楚国上下松了口气，新王熊完登基，是为楚考烈王。黄歇立下大功，被封春申君，赐淮北十二县，任楚国令尹，军政双权在握，成了第二号人物。

黄歇掌权后动作频繁。修水利、整军备、改刑律，还合纵连横。

联合赵魏抵御秦军，北伐鲁国，一战灭国，诸侯震动，楚国气象回升，黄歇威名如日中天。

门下宾客三千，讲策论兵者比比皆是。楚考烈王常称黄歇为兄，赏赐不断。黄歇在楚王心里，地位堪比亲族。

可一个问题始终压在楚国头顶：楚王无子，后嗣空缺。

继承危机与李园献计

宫里佳丽无数，却没人能诞下继承人，宫外议论渐起，诸侯也开始探风。楚国血脉断绝，黄歇的位置也跟着危险起来。

黄歇急了，派人四处访寻，广收女子进宫。

魏、赵、齐、韩皆有献女，封号、赏赐、陪侍应有尽有，几月下来，还是无果。

有人悄悄传话，说王室中婚近亲过多，根基出问题了。

黄歇听后转变策略，寻找异姓女子、远支血脉，希望打破宿命。时间一天天过去，楚王老了，黄歇也渐感力不从心。

这时，一个叫李园的人来了。

赵国出身，带着妹妹李嫣，途经楚国。李园清楚楚国局势，妹妹生得貌美，便想献入宫中换前程。

怕妹妹受冷遇，他先投奔黄歇门下。送礼、请客、唱喏，三日间黄歇便接见了。

李园不急着送人进宫。他拖着，推说还要回赵国复命，趁机结交宾客。他故意搞动静，摆酒请齐国贵人，引黄歇注意。

黄歇果然动心，问其缘由。李园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
他开口，说妹妹貌若天人，天命之女，不该轻贱。黄歇听了起疑，请来看一眼，果然惊为天人。

几日后，李园借机提出愿将妹妹献王，顺势以功归黄歇。黄歇踌躇。

李园一语点破：楚王若死无子，王位旁落，大权旁落，春申君性命堪忧。

这话说得重，黄歇当夜便安排李嫣入宫。

黄歇给楚王送上一封推荐信，说这是异族奇女子，有天命之相，能破宿疾。楚王纳入妃位，待遇极高。数月之后，李嫣有孕，宫中一片哗然。

孩子出生，楚王大喜，立为太子。李嫣被封为王后。李园身价倍增，授上卿之位，掌控兵马，执政诸事。

黄歇看似功成，实则危机已埋。

李园每日在宫外调动兵马，门前来往死士络绎不绝。

有人将此事禀告黄歇，说李园有异动，筹谋不轨。黄歇一笑置之，说李园已为王舅，不会作乱。

没人能劝动黄歇。

楚宫深处，一场移花接木的大局已成型，连线布子的人，却早已不在盘面上。

移花接木与太子诞生

李嫣进宫后，楚王格外宠爱。她不同于以往那些后宫女子，沉得住气，也懂规矩，最关键的是肚子争气。

进宫不过两个月，胎象明显，全楚国都盯紧了这一胎。

王宫警备悄然紧张。太医换了三批，宫女轮换不休，连厨子都要查三代身份。

李园亲自安排内宫事务，守在李嫣身边，一步不离。楚王虽喜，却也觉察不出端倪，只当是宫中慎重，怕重蹈前例。

黄歇听说李嫣有孕，第一反应是惊讶。

按时日推算，这孩子成形的时间，正好在李嫣未进宫之时。身边幕僚低声提醒，李园早有准备，极可能是移花接木之计。

黄歇沉默很久。局势已定，楚王日渐年迈，若无子嗣，宗室必乱。

而这个孩子，一旦立为太子，李园就能凭外戚身份牢牢控局。

黄歇虽然权倾朝野，却始终没有子嗣能入王系，失了天然优势。不如顺水推舟，保住眼下地位。

几天后，黄歇亲自入宫，面呈密疏，称李嫣“德容兼备，乃天命所钟”，建议早立为嫔，厚待其子，安楚国社稷。

楚王大喜，当即下旨。

李嫣从妾晋嫔，一跃成为宫中主位。

整个楚国为这一胎欢呼。礼部设祭，宗庙增香，百官朝贺。

民间流传“神女应子，楚国中兴”，文人争相写诗歌功颂德。楚王更是日夜与李嫣同处，宠爱无比。

几个月后，王宫传来喜讯，李嫣诞下男婴。

太医院封宫七日，全宫戒严，严禁外传产时细节。

孩子出生后，黄歇再次进言，称国有储君，宜早立太子，以安四方。楚王没有迟疑，立李嫣之子为太子，命李园为太傅，辅佐教养。

与此同时，李园升任上卿，掌军机大权，王宫禁军也换了统帅。

一场权力重构悄然完成。

黄歇看着身边的人一批批调走，旧部被外放，亲信被换职。

朝中议事，李园一言九鼎，连王上都对他多加倚重。

门客提醒黄歇：风向变了，小心李园下手。黄歇却始终没有动作。

他明白，这一步自己早已迈出，再退就失了身份。李嫣既已入宫，孩子既已认作王嗣，自己已被架上了车，没有回头路。

太子满月那天，王宫大宴群臣，李园设席邀功，酒酣之际，亲手奉酒于黄歇。杯中酒无毒，可局中人已无退路。

楚国上下歌舞升平，谁都看不出，火已在暗处燃起。

无妄之灾与黄歇之死

公元前238年秋，楚考烈王病重，太医院日夜留守，宫门紧闭，李园加派兵力，重设禁军防线，外人不得入宫一步。

朝堂风声紧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，黄歇也嗅到异样。

他试探调动兵力，被礼部推辞；遣人入宫打探，被守卫直接拦下。整个王宫成了李园的堡垒。

一日清晨，宫中传出楚王弥留之讯。

黄歇披甲欲入宫守丧，却被棘门守卫阻拦。

守将说王命未下，不得通行。黄歇未信，带人强行推进，刚踏入棘门，一排死士猛地跃出。

长戟封喉，短刃封身，守卫尽数调换，全是李园死士。

黄歇来不及出剑，便被乱刃砍倒在地。头颅被斩下，血流满地，尸首当场清理，头颅连夜挂上东城门。

百姓惊愕，没人知道黄歇怎么就突遭“叛乱”。

次日，楚王驾崩，太子即位，年号改元。

新王登基，封李园为相国，摄政大权全归李氏。李嫣被尊为王太后，迁居王后寝宫，掌内宫六部。

黄歇的旧属尽数贬斥，令尹府被抄，族人流放，门客散尽。三十余年功勋，一朝化灰。

楚国百姓口耳相传，称黄歇死于“无妄之灾”。

这个词从《易经》中来，原意是“无妄之凶，不利有攸往”，后人引申为无端灾祸，空降之祸。春申君黄歇此死，正合其义。

更甚的，是另一个词的流传——“移花接木”。

原意为偷换对象，以假代真。如今讲起，便是黄歇之妻怀胎，在李园谋划下献于楚王，生下子嗣，名义是王子，血脉却未必。

李园借此子登天，夺权杀主，换骨易筋。

两千多年后，人们再读春申君列传、楚策四篇，依旧会问——黄歇到底看透了吗？若早知结局，是否还会献出李嫣？

谁也说不清。黄歇留下的，不止权术，还有人性的算计与挣扎。

参考资料

1. 《史记·春申君列传》，司马迁著，中华书局版，2007年

2. 《战国策·楚策四》，刘向辑录，上海古籍出版社，2010年